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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撩51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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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現在就是一流氓!”丁幼禾憤憤地說。

肖瀟歪在一邊, 邊啃蘋果邊笑, “就算真是流氓,那也是一有錢有顏,技術好態度佳的極品流氓。”

丁幼禾一翻白眼, “那也改不了流氓本質。”

“奈何你喜歡。”

一語中的。

丁幼禾果然沒聲了。

肖瀟把蘋果核往垃圾桶裏一丟, 走上前,掰起丁幼禾的肩膀盯著她的臉瞧,一邊感慨, “水靈滋潤, 面泛桃花, 別說男人了,我見了都想親。”

丁幼禾一偏頭,躲開了,“瀟瀟!”

“開玩笑的,”肖瀟抹了把自己的臉, 若有所思地說, “我是不是也該找個男人了?感覺什麽護膚品都不如個好男人管用。”

丁幼禾:“……”跟美妝博主說什麽都是假的,只有美是真的。

“對了,阿禾,”肖瀟進房間之前忽然不經意地說, “隔壁許老三家好像要搬家。”

丁幼禾心不在焉,“喔, 搬就搬唄。”

三年鄰居, 她對許暮的印象倒是稍有好轉, 最起碼,他跟那麽三天兩頭來撩騷惹事的小混混不同,居然還懂跟混混們講倫理道德。

……不愧是曾跟著元染混過。

不過,印象也僅止於此,丁幼禾跟許暮還沒肖瀟對他熟。

肖瀟一笑,沒再多說,關門開直播去了。

倒是丁幼禾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,隔了條馬路就是許暮那夥人住的房子——

要搬走了嗎?果然,天下無不散的筵席。

正想著,門鈴響了,預約的客戶到了。

丁幼禾連忙收拾起精神,開門迎客,看見對方的那一瞬,她險些將他錯認成元染。

高挑身量,戴著鴨舌帽和墨鏡,口罩遮了大半張臉,給人的印象只剩下——一定很帥。

對方見她走神,去下墨鏡,“丁小姐,是我。”

眉清目秀,這張臉在楠都城的各處再常見不過,正是從選秀節目裏火出圈的年輕男歌手倪舜。

丁幼禾與他在電視臺有過一面之緣,當時對方說將來找她紋身,她只當是客氣話,沒往心裏去,不料幾個月之後倪舜還真給她發消息,問她可有空檔期,他親自登門。

“店裏很溫馨。”倪舜打量著工作室四周,言談間很親和,並沒有驟紅之後的盛氣淩人。

丁幼禾給他倒了杯茶,“地方小,其實你檔期忙我可以上門的。”

“不用,我想來看看你的店。”倪舜一笑,“你知道當時主持人說你這裏有許多貓——我很喜歡貓。”

丁幼禾這才從剛剛的局促中緩過來,“都是野貓,不一定什麽時候來的。能不能見到也要看你的運氣。”

倪舜半開玩笑說:“今天運氣不好就改天,總有能讓我見到的時候,你說呢?”

丁幼禾沒聽出他話裏對“下一次”的約定,只按照正常流程拓印,同時叮囑幾句刺青之後別碰水之類的話,言談之間也沒拿對方當什麽明星,跟普通客人並無二致。

倪舜很健談,從選秀經歷到這些日奔走通告的見聞,說到後來丁幼禾也覺得有趣,時不時與他搭兩嘴,被逗笑了,便杏眼彎彎。

“有沒有人建議過你出道?”倪舜忽然問。

丁幼禾手裏的刺青槍一頓,笑起來,“別跟我開玩笑,我二十五了,放你們那圈裏得算老前輩。”

“二十五?”倪舜認真道,“你看起來最多二十一二。”

丁幼禾下巴微擡,“別動。”

“真的,我不是哄你開心。”

倪舜說話的時候眼神尤其真誠,丁幼禾無意中瞥了一眼,心臟突了一下——她想起了三年前的元染,也是這樣清澈的眼神,那麽輕易地掠走了她的心。

“你有男朋友嗎?”

丁幼禾沒聽清,反問了一句,“你說什麽?”

倪舜微笑,眼裏帶著期待,“我是說你有男朋友嗎?如果沒有——”

“我有!”丁幼禾忙打斷他。

正說著,刺青店門口傳來腳步聲,有人來了。可是來人並沒有進工作室,而是拐去了廚房。

倪舜問:“同事?”

丁幼禾半垂著眼瞼,眼皮都沒動一下,“不相幹的人。”

倪舜在圈子裏待久了,察言觀色是一把好手,聞言漂亮的桃花眼的一閃,“……男朋友,吵架了?”

丁幼禾手上動作一頓,隔了幾秒,輕不可聞地“嗯”了聲。

倪舜往工作室的簾子下方看了眼,正好看見一雙深駝色的登山靴,在門口稍稍駐留了一下,又走了。

“丁小姐,”倪舜笑起來,把聲音壓得極低,“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哦。”

丁幼禾擡起眼睫,“嗯?”

*** ***

時鐘滴答滴答作響,元染懶洋洋地靠在窗邊,第無數次瞥向筆記本電腦右下角的時間——這麽久過去了,還要刺多久?這是紋身還是繡花呢。

他起身,走到工作間門口,伸手想撩簾子。

又頓住了。

丁幼禾骨子裏是個獨立的小女人,最討厭別人幹預她的工作,這一點他很清楚。

算了,再等等。

元染轉過身,剛要回去忙工作,就聽見工作室裏傳出年輕男人的聲音,“……結婚了也可以離婚,何況你們連男女朋友都不是,我為什麽不可以追你?”

……?

元染眉頭蹙起,停在原地。

工作間裏,丁幼禾熟悉的嗓音傳來,“我對腳踏兩條船沒興趣。”

“那好辦,”男人語聲輕快,“甩了他,跟我在一起就是了。我喜歡你,而且討厭圈子裏的緋聞,咱倆公開了,皆大歡喜。”

元染眼神陰郁,眉峰挑起,熟悉他的人會知道這是暴雨欲來的前兆。

“可我為什麽要選你呢?我跟他那麽多年了。”

“因為我帥啊,”男人自以為風趣地說,“開玩笑的。我脾氣好,不會惹你生氣,而且保證不會不告而別,更不會沾花惹草。”

元染聽見工作間裏丁幼禾低低的笑了聲。

這笑聲點燃了他的怒氣。

一撩簾子,大步跨了進去。

一眼看過去,火瞬間就燒得要沒頂——那個花言巧語的男人光著膀子坐在椅子上,臉上掛著挑釁的笑。

而他的女孩呢?居然站在他身後,用與他如出一轍的目光看向自己。

“阿禾,這位是?”倪舜瞬間改了稱呼。

丁幼禾拿酒精棉消毒著刺青針,瞟了元染一眼,“哦,一個好久不見的故人——最近剛聯系上。”

倪舜點點頭,對元染沒什麽興趣似的轉頭面對丁幼禾,“繼續剛才的話題,你願不願意?我可以給你一個月時間處理上一段感情,我有耐心的。”

丁幼禾看都沒看元染,轉身去整理工作臺,“我考慮考慮。”

倪舜起身,攏起身上的衛衣,走到她身邊,“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哦,阿禾。”

“幼幼。”元染聲音低沈。

丁幼禾就像沒聽見,不為所動地擡頭對倪舜說:“嗯,紋身的地方三天不可以碰水,有什麽問題跟我聯系。”

“好。”倪舜在元染看不見的角度沖她使了個眼色,然後轉身從元染身邊走了出去,兩人擦肩,他挑了下眉。

元染面色陰沈,目不斜視,仿佛從自己面前經過的是一陣風而已。

倪舜走了,丁幼禾卻還在忙忙碌碌,壓根沒打算理他。

元染清了清嗓子。

背對著他的女人不動如山,該擦擦該洗洗。

“幼幼,他是什麽人?”

丁幼禾總算回過身,不以為意地說:“不認識嗎?倪舜啊,最近好像還挺受歡迎的。”

“沒問這個,”元染才不知道什麽你順、我順,“他要幹嘛?”

丁幼禾雙手攏起頭發,用手腕上的皮筋一圈,在腦後束成個蓬松的花苞,“喔,他說他想交個女朋友,問我有沒有興趣。”

這語氣,就像是倪舜想紋個哆啦A夢,問她能不能行。

元染額頭青筋突起,追在她身後,“你沒說你有男朋友了?”

丁幼禾奇怪地看他一眼,反問:“我有嗎?”

元染被她堵得胸口疼。她有嗎?她沒男朋友的話,他算什麽?

喔,他想起了,這女人是說過的——419的對象,許久不見的故人。

臉色沈了下來,山雨欲來兮。

丁幼禾乖覺地撩開工作室的簾子,跑進客廳——比起兩人獨處在逼仄的工作間,還是陽光燦爛的地方對她更有利:)

“幼幼,丁幼禾。”身後果然傳來男人威脅的聲音。

然而他越是生氣,丁幼禾越覺得解氣。

她拿起桌上元染之前切好的蘋果片,哢嚓咬了一口,含在嘴裏口齒不清地說:“喊我|幹嘛?”

元染語氣平淡,“你是故意的對不對?”

“故意什麽?”丁幼禾不以為意地又咬了一口,“哦,你說倪舜這事兒啊。你別往心裏去,他又不是唯一一個,習慣就好。”

說完,她又喜聞樂見地看見元染周遭的氣壓更低了三分。

她從前怎麽就沒想到,找個“演員”來搭檔一下呢?倪舜真是個人才:)

“不要試探我的底線,幼幼。”

丁幼禾眨巴著眼睛,“底線?什麽底線?話說你今天工作不忙嗎?大白天跑來我這裏浪費時間。”

“在你這裏怎麽會是浪費時間?”

“聽老三說,你現在一頓飯時間都是千百萬的生意,你看,就跟我拌會兒嘴,興許幾萬塊沒了。”丁幼禾吃完了手上的最後一小塊蘋果,轉身還要去拿碟子裏剩下的。

元染動作比她快,將她的手攔住了。

她像只淘氣的松鼠,塞了滿嘴的蘋果,大眼睛裏全是無辜。

元染:“……削平果花了我五分鐘,這碟蘋果收你五百不過分吧。”

丁幼禾噗嗤笑出聲,“那我不吃了。”

“晚了,”元染擒住她的手,人往前一近,兩人面貼著面,“你剛吃下去的,怎麽算?”

丁幼禾哭笑不得,“……大老板還跟我算這點小錢?”

“跟你,一分錢也要糾結到底。”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唇瓣,他低聲喃喃,“算不清的話,就一輩子慢慢來。”

“誰要跟你一輩子慢慢來。”丁幼禾挑釁。

元染被她那個眼神挑得心頭又疼又癢,低頭吻住她,嘗到了她口中蘋果的清香,“那就現在全都還我。”

丁幼禾任他吻著自己,直到他松開了,才笑,“說實話,給你五百我覺得給少了,可惜姐姐窮,給不了更多了。”

元染被氣得牙根都癢,重逢那天她放在他床邊的五百塊,他可還記得清清楚楚,“你是想逼瘋我?”

“不想。”丁幼禾踮起腳,在他嘴角一吻,“我只是想你知道,誰都不是非誰不可,你我也一樣。”

說完,人靈巧地閃開了,拎起掛在墻上的外套一披,“我要出一趟門,你走了記得替我鎖門。”

婀娜的背影,瀟灑地出門了。

留下元染站在玄關,她的氣息還留在唇齒之間,他下意識地拿手背貼近唇瓣,迷茫地蹙起眉——商場上的事瞬息萬變,他都沒這麽捉襟見肘過。

身後傳來一聲輕笑。

元染回頭,才發現肖瀟不知何時開了門,正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。

從三年前開始,他倆就不太對付。

肖瀟懷疑元染靠不住,元染膈應她曾想要睡自己。

梁子結得早,就算時過境遷,兩人算是和解了大半,但骨子裏還是互不順眼居多。

元染淡淡地瞥了肖瀟一眼,就要閃人,卻被肖瀟叫住了,“知道阿禾去哪了嗎?”

他停住腳步,看向她。

肖瀟淺笑,“聊聊?”

兩人坐在餐桌兩頭,一副圓桌談判的架勢。

肖瀟靠在椅子背,懶散地打量著他,“三年不見,我當你能比當年成熟一點,誰知道除了年紀什麽也沒長進。”

“幼幼去哪了。”元染直切主題。

肖瀟不理他,自顧說自己的,“當年你為了一句誤會,就能拋下她這麽多年。現在你回來了,就覺得她能把安全感立刻撿回來?元染,我就問你,讓如今的你還能相信京南故居裏的那群人嗎?”

京南故居的人?那些曾幫著陳北陷害他的人?

信任……怎麽可能。他早在掌權的第一時間就把那波人全都清換了。

肖瀟看著他的臉色,也不需要什麽答案了。

她跟他所處的世界或許不同,但爾虞我詐,翻臉無情這方面倒是如出一轍。

“你也做不到,”肖瀟反問,“憑什麽覺得阿禾就該心無芥蒂地重新接受你?”

元染微垂眼瞼,“……你想說什麽?”

肖瀟指著桌子中央氧化發銹的蘋果,“人心就跟這蘋果一樣,剖開了給你,如果你不妥善保管,就會生銹,最終幹癟到沒眼看。阿禾曾經把一顆心剖給你,結果你晾著她整整三年,你覺得她會怎麽做?”

元染的目光落在生出黃色銹跡的蘋果片上,心頭一陣鈍痛。

“是換個人托付真心,還是把心放回自己身體裏,再也不敢輕易拿出來?”肖瀟短促地笑了聲,“你猜她選了哪一個?”

元染擡眼看她,卻只從那雙化了濃妝的眼裏看見心疼。

“都沒有,”肖瀟苦笑,“死心眼的丫頭傻乎乎地把一顆心放在這裏,一天天一年年地等你。嘴上說著她要忘記過去重新開始,可稍微喝點酒就開始問我,自己到底哪裏不好,為什麽你要離開?”

元染記起許暮跟他說的,幼幼生日那夜似乎喝醉了,在天臺上大吼了一聲“元染王八蛋”……

他收緊了手指。

肖瀟看著他的手,接著說:“你應該知道顏警官一直喜歡阿禾,從來沒放棄過。”

元染擡眼,戾氣一閃而過。

肖瀟不以為意,“如果我是阿禾,早拿戶口本歡快地奔向民政局了,才沒這閑工夫陪小男孩玩過家家的游戲,還把自己的青春都給賠進去。”

元染目光沈沈地看了她許久,最終只是啞聲問:“她現在到底去了哪裏?”

肖瀟手指壓在桌面上,遞來一張名片,“這裏。”

名片是個房地產銷售顧問,樓盤離這裏不遠。

元染蹙眉,“她還是想換房子?”

“不是阿禾,是顏警官。”肖瀟難得正色,“想要安定下來的男人是什麽樣子,你該多跟顏警官學學。”

*** ***

元染離開之後,肖瀟一個人在床邊抽煙。

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,明明應該更傾向於顏警官的,偏這麽多年她眼睜睜看著那傻丫頭有多難以自拔,終於忍不住,還是跟她一起倒向了狼崽子。

人生在世,能快樂不容易。

或許顏梁淮是個好的安定對象,可有些快樂只有這狼崽子給得了。

又能怎麽辦呢,只盼男人晚熟但能趕在女人徹底死心之前,成熟起來吧。

一口煙圈吐出,肖瀟忽然看見對面小樓裏出來個人,往刺青店這邊走來——她蹙眉,是許老三。

許暮猶猶豫豫地在刺青店門口徘徊,擡手、又放下。

萬一打擾了染爺好事,回頭免不了挨削,可他又有急事想說,於是在門口舉棋不定。

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,“肖妖精”靠在門框上,手指夾著煙,“在門口鬼鬼祟祟的,幹嘛呢?”

許暮從她肩頭往刺青店裏張望,“染爺呢?”

“走了。”肖瀟吐了口煙,“他又不住這兒。”

許暮懊惱地說:“打電話也不接,怎麽就走了呢。”

“急事兒?”肖瀟問。

“急事,很急。”許暮原地繞圈圈,“你知道染爺去哪兒了嗎?”

肖瀟見他真著急上火的,便說:“知道,不過你得告訴我什麽事兒。”別是哪兒惹了什麽桃花債,她可不想給阿禾添堵。

許暮猶豫了一下,終於說:“這事兒跟嫂子也有關系。”

肖瀟放下煙蒂,“嗯?”

“不曉得你知不知道,這些年染爺一直在為了查嫂子她爸的事奔走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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